【盾铁】Eyes On Fire（下）
脑洞前情：
重温恐怖片虐狗经典招魂系列，开了一个捉鬼夫夫的脑洞。
托尼从小能看到各种鬼怪和恶灵，没有人肯相信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这让他的童年特别孤独。成年后的他非常惧怕夜晚的来临，长期流连夜店，依靠在陌生人身上寻找刺激的方式来逃避入睡。有一天，他和几个醉客被一个怨念极深的鬼魂困在了在一家快打烊的酒吧里，在他说出所看到的东西后，像以往一样，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除了一个穿着打扮都跟众人格格不入的金发青年……
时间定在上世纪70年代美国同性解放时期。
托尼阴阳眼设定，能看到并感知鬼怪及超自然力量。
副西皮：冬寡
警告：一丢丢恐怖情景描写。
正文：
整间酒吧的灯同样全部灭掉，人们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这些人都晕过去了。”史蒂夫检查了几个之后，对托尼说。
托尼跑到大门口试着拉了拉门，又跑去窗户那里推了推，果然都被封死了。
“你的朋友呢？”他快跑回来。
“他们应该没事。”史蒂夫仿佛不怎么着急。
他的反应和先前他朋友们的如出一辙，这到底算哪门子朋友？托尼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他们的友谊。
但这个怀疑只维持了两秒钟。
“史蒂夫！”
顺着声音看过去，从舞池后面的小舞台幕后慢悠悠的走出来两个人。
走近了细看，确实是史蒂夫的两个朋友，他们真的没事，事实上简直毫发无伤，精神抖擞。
“巴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没事吧？”史蒂夫朝他们走去。
马尾男一脸茫然，显然也摸不着头脑。“突然停电了，然后人们一个跟着一个栽倒。我看着情况不对，就带着娜塔莎躲到了后台。”
“是我带着你躲到了后台，дурак。”嚼着口香糖的女孩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俄语还是乌克兰语的词，托尼猜是前者。“别想着能出去，门窗都是封死的。”她向马尾男歪了歪头，“连他也打不开。”
史蒂夫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托尼同时发现巴基露在袖子外面的左手非常奇怪，好像戴了一只金属制成的手套那样闪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在楼梯口那会儿，他只顾着担心史蒂夫，没有心情留意这些细节。
“楼上的情形和这里类似。”史蒂夫斟酌的说道，隐去了托尼看到那些人被杀死的部分。
三人陷入沉默。
“好吧，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基抱起胳膊，粗壮的手臂肌肉丝毫不亚于史蒂夫。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们不会相信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托尼终于开口。
娜塔莎给了他一个饶有兴趣的眼神，用口香糖吹出了一个不大的泡泡，泡泡破了，她说：“你可以试试。”这姑娘冷静的可怕。
史蒂夫没说话，只是用严肃的目光望着托尼，那教他浑身不自在，
“好吧，我说，但我事先声明，我的精神完全正常。”托尼无奈的摊开手，然后他觉得这姿势挺傻又放了下来。
“这里闹鬼。”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听起来荒唐极了的话说了出来，然后把手抄进裤兜等待那几个人的反应。
静了一会，巴基从他张开又闭上然后再次张开的嘴里吐出两个字：“胡扯。”
“不错的尝试，继续努力。”娜塔莎面无表情的说。
“看，”这反应还真是毫无新意，托尼低头冷笑了一声，“我说了你们不会相信。”
“我相信。”史蒂夫说。
“什么？”巴基难以置信的说，那表情仿佛真的见了鬼。
“我相信托尼，而且冷静分析下来，也只可能是这一个解释。”史蒂夫无比平静的说，仿佛在谈论有目共睹的天气，“我觉得这没什么难接受的。”
“没什么难接受的？”巴基像被颠覆了价值观似的盯着他的朋友，那神情似乎在准备一部长篇大论。
娜塔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果不其然，辩论开始，区区三个人的口舌之争便把整个恐怖静谧的密闭空间活脱脱吵成了人声鼎沸的国会大厅。
原本该看热闹的托尼自己也处在震惊的余韵中。
他没想到史蒂夫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虽说他们一起经历了一些离奇古怪的事，但正常人都会避免往那个方向上找结论。确切的说，在托尼遇到过的所有人中，史蒂夫是唯一的一个。
唯一肯相信他那一个，即使只是嘴上说说。可托尼能分辨出他并不是口是心非——他了解他，虽然他们才认识不超过半个小时。
奇怪的很，但托尼就是知道。
恐慌像疯长的野草一般塞满了他的心，甚至比遇到那些可怕的东西时还要严重。这种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他得做点什么撇开心思。
“我能感觉到你，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托尼闭上眼睛，尝试和制造出这一切的那个东西取得联系。
成效立竿见影，也就是在这时，大地骤然地震般开始抖动，鲜血再次从天花板的墙缝中涌出，顺着墙壁慢慢流淌下来。
托尼知道它就快现身了。
那一边，辩论临近尾声，似乎是史蒂夫占了上风，娜塔莎中途倒戈，只剩一人负隅顽抗——
“你相信我吗，巴基？”
“我当然相信你，史蒂夫，但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纯粹是被那个——”
“可这世界上就是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无时无刻，难道我们的存在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讲点道理，后者至少还有点科学依据……”
“巴基，你不能随意否认你并不了解的事物，然后武断的给它们贴上不科学的标签。”
“……”
“还记得那句话吗，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是真相。看看四周，回想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你有两个选择：给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或者像我一样，相信托尼。”
“好吧，好吧。你成功了，再一次的，上帝啊，我真怀念布鲁克林那个笨嘴拙舌的小子！混蛋，我选后面那个！但你给我记着，我相信的是你，无论任何时候，即使你是错的，至少我们一起错。所以，计划是什么？我知道你总有个计划，即使要对付的家伙是个鬼也一样。就像从前，你指挥，我跟进？”
“我真高兴你想明白了。但是不，巴基，这次我们都要听托尼指挥。”
“托尼？好吧，这倒挺新鲜——喔见鬼！喔，见鬼的！那是什么玩意！？”
突如其来的惊叫令托尼转过头，只见巴基指着墙咋呼，眼睛瞪得像只受惊的鹿。
“你能看见那些血？”他诧异的问。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巴基下意识伸手想去拽娜塔莎的袖子，但被后者嫌弃的躲开了。
“我也能看到。”娜塔莎说，神情依旧冷漠如初，没一点变化。托尼打了个寒颤，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绝对绝对不能惹到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就在刚刚，前一秒它还是面正常的墙，有点脏，但至少能让人放心倚上去不吐出来。”巴基十足恶心的倒气，也没显得多么害怕。
“半分钟前。”娜塔莎入迷的看着墙上那一条条血流，好像要在它们的走向中寻找出某种规律。
“你呢？”托尼转向史蒂夫。
“可能从你咬破手腕开始。”
“什么？”
托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从楼上的时候就……”
“我的天，你一直能看到？刚才劝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巴基也很吃惊。
“说了也没用，因为我知道你们看不到。如果你们可以看到的话，就会在第一时间相信托尼说的了。”
“所以，这次是真的'活见鬼’。”巴基喃喃的自言自语。
见鬼这种事原来还需要心诚则灵？几个人面面相觑。
墙上的血越流越多，几乎溢满了四周所有的墙。
巴基看着真快吐了，“我现在不信还来得急吗？”
没人搭理他。
地面又震动起来，屋子里像同时发生地震和龙卷风，几个人东倒西歪的找东西扶住。
“我有个问题！”巴基双手抱着一根用来跳钢管舞的钢管，他的头发被吹的散下来一些，正在和吃进嘴里的那几根做斗争。“大家都昏过去了，为什么只有我们醒着？”
这个问题托尼可以回答，鬼怪向来如此，除去被他们锁定的对象，他们会先从身体和心灵脆弱的人们下手。酒吧里的人到这个时间，十个有九个都处在半醉状态，非常容易控制。而史蒂夫他们三个，大概刚刚进来，还没有来得及喝东西。另一方面，史蒂夫和巴基两人十非强悍。而娜塔莎，托尼从心里抵触对这个一开始被他错误低估为甜妞的神秘女做分析，但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结论：如果他们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那个人一定是她。
到这里，只剩下他自己。他自问喝的不少，也没有那样强壮有力的身体，更没有坚韧的精神，它为什么要留着他？
难道是……
托尼忽然反应过来。
它想要取得联系，除了杀人，它一定还有其他想做的事，之所以留着他，就是为了这个。
风力接近疯狂，托尼想得太过出神，攀住桌沿的手不留神一松，整个人被吹得飞了起来。
“托尼！”在他后面的史蒂夫一把拉住他拽进怀里。“抱住我的脖子！”他一手搂着托尼，一手牢牢的扒住桌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样子也已经使出全力。
而到处都看不到娜塔莎。
风力丝毫不减，很多小东西被吹得到处乱飞，桌椅一片狼藉，甚至连最沉的台球桌都开始松动。
一支冰锥速度很快的正冲着托尼飞过来，突发状况霎时让他全身僵硬，能做的只是听天由命的闭起眼睛。他模糊感到自己跟随着揽着他的身体猛然向旁边一歪，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等托尼再度睁开眼睛，赫然可见史蒂夫的额角上多了一条血流如注的伤口。
“你……”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看着又一次救了自己的人那温和而坚定的眼神，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托尼却矛盾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他的心变得很轻很轻，轻到足够带着他飞出这间屋子，飞到遥远的未来。
他第一次期待起未来。
但耳边的风声把他拉回了现实，如果再这么吹下去，他们谁也活不成，更不必说想什么未来了。
托尼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朝着风来的方向的那片黑暗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在那儿！告诉我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沉寂了半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声如同地下翻滚着怒吼，仿佛在回应他的问话。
“嘿，看那里！”
巴基指向一面墙，墙上的血液开始奇怪的分散开来，慢慢汇聚成五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T—E—E—T—H”
然后，血液渐渐聚集，浮现出一张恐怖而狰狞的脸。
那如同一道雷电霹在托尼心上。
他想起了那个被折磨杀害的男人，他的鬼魂在纠缠了他一个星期之后莫名其妙销声匿迹。
只有和恶魔缔结了契约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他，他回来复仇了。
牙齿……他要他的牙齿。
当托尼在心中的出这个结论的同时，狂风戛然而止，三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史蒂夫后背落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他，就像他承诺的那样，没有给托尼任何受伤的机会。
但托尼的心思完全在另外一件事情上，他一言不发的飞快从史蒂夫的怀抱中挣脱出去。
在哪儿……在哪儿……
他仿佛着魔似的，踉踉跄跄的跳过那些歪七扭八的障碍物，转着圈的不停地环视着这间仿佛被炸弹轰炸过的酒吧。
最后，他的视线聚焦在一面窄窄的墙上。
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是，这面与众不同的墙的恍如不属于这个屋子。干净的墙面洁白如新，只有一个十字架挂在上面。
这是这个酒吧里唯一没有遭到毁坏的地方。
“托尼？”身后传来史蒂夫担忧的声音。
地面轻微的晃动起来，仿佛新一轮的灾难又要来了
“砸开它。”托尼激动的回过头，“砸开这面墙！”
史蒂夫愣了一下，马上心领神会，他看了看身旁的人。“巴基。”
“我来！”巴基上前把托尼推到史蒂夫身边，举起握成拳的左手。
“不要破坏十字架！”托尼忽然想到。
巴基微微侧了侧身，先是敲了敲，而后一拳砸上。
烟尘散去，墙面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被塑料布包裹的尸体。尸体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但托尼能认出这就是那个男人。原来这就是帮派用来藏尸的地方。
随着巴基收回手臂，一个铁盒子掉了出来，盖子跌开，挂着血肉的牙齿撒落一地。
愤怨的哀嚎声震耳欲聋，仿佛敦促着什么。
托尼试探着走上前去，取下了那个一尘不染的十字架。
刹那间，在几人的惊呼中，那具尸体和盒子里的牙齿兀的被火光笼罩。一声浑浊的嘶号，像翻滚雷鸣声渐行渐远，火光渐渐熄灭后，尸体和牙齿一起消失了。
咝的一声，所有的灯同时亮起。
地上隐约传来人们的呻吟声。
站着的三个人仍然定定的立在原地，似乎还没彻底回过神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呢？”娜塔莎从后面走了过来。
“卧槽！”巴基捂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长舒一口气，抄起一块桌布擦他的左手。“你刚才去哪了？我都担心死了。”
“哦，我去二楼转了转，顺便给自己到了杯酒。”她举起手里的酒杯。
巴基似乎一点不感到惊讶，笑嘻嘻的凑上去。“楼上好玩么？”
“死人好玩么？”娜塔莎面无表情的反问他，顺势把酒杯磕在他的门牙上。
巴基喝了一口，“伏特加？怎么这个味？”
娜塔莎回了他一个白眼，后者立马赔笑：“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史蒂夫，谁会来这个破酒吧，你说对吧？”
对方哼了一声，这回答算是勉强过关。
巴基得寸进尺，“反正今晚回去也睡不着了，等会我们再去神盾喝一轮好不好？”（这里的神盾指一家酒吧。）
“想睡在我那儿就直说，不要找借口。”娜塔莎一针见血。
如果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是一对，那托尼绝对是瞎了。
所以当初是他弄错了……
感应到身后逐渐靠近的热源，托尼慢慢转过身。
史蒂夫在离他半臂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嘿。”
“嘿。”
托尼抬起头来看着他。
天，他从没觉得灯火通明的感觉这么好，这个距离看上去，史蒂夫的眼睛是那么的蓝，好像映着蓝天的湖水那样清澈。
他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怎么样，是不是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还站着脏东西。经过了刚才那事，没人不会一糟团乱，哦不，除了史蒂夫。
此刻，这位完美的化身正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把一块干净的手帕绑在他自己咬出来的那个伤口上。
“你说从我咬破手腕起就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相信我的？”托尼问出了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托尼。”史蒂夫微笑着摇头，“不是那个时候。”
“那是从什么时候？”托尼忐忑的咬住嘴唇，他有点担心对方的回答，同时又有些许期待。
史蒂夫系好那个结，重新抬起眼帘。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
托尼的心震动了一下，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走近了一步。“你可能应该知道了，我是个怪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么巧，我也是。”史蒂夫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额角光洁如初，没有留下一丝伤痕。“我和我的朋友，我们都是。也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
托尼想起了巴基的那条铁手臂，那可真是太酷了，不知道他肯不肯让自己研究一下它的构造。他肯定有办法让他答应，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好啊，但我觉得在交换秘密之前我们可以先交换一点别的东西。”托尼眨了眨他蜜糖色的大眼睛。
“什么？”史蒂夫的视线像是被黏在了那双眼睛上。
直到托尼拽着他的领子，掂脚吻上他的嘴唇。
是啊，要交换的东西还多着呢。
彩蛋：
另外两个人的对话：
“你还要看多久？”
“再呆一会就走，求你了，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为了这一刻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牺牲了多少时间——”
“放了我多少回鸽子。”
“只有两天晚上，而且今天咱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嘛。”
“随便你。”
“……你才刚认识史蒂夫，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这一幕我差不多盼了将近五十年！五十年，我的老伙计终于开窍了，终于成功登上一垒了！”
“再看下去或许你就会等到二垒三垒……哦，这算几垒，二点五垒？”
“……”
“哇哦，你的老伙计还真令我刮目相看。”
“我们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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