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ABO】Every Breath You Take（第八章）
警告： TwilightAU，ABO，夹带私设，慎入慎入。
本章有一丢丢锤基的隐喻，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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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托尼，我把地图放在你柜子上面了。”罗迪在端着吃剩的餐盘经过的时候，突然回头说道。
托尼冲他打了个手势。
“谢啦，伙计。”
“地图？”佩珀放下她的苹果汁。
“这周末我得去一趟安克雷奇市。”托尼转向她，放弃了继续拨拉那盘快被捣成土豆泥的薯条。
“去做什么？”
托尼不在家的时候，精力旺盛的笨笨因为无聊“扫荡”了他的工作室，结果导致很多东西不翼而飞，其中包括一颗特制的螺母。
镇上的五金店无法提供特殊尺寸定制，但如果托尼想继续造他的“小东西”，这颗螺母不可或缺。
他当然可以打给贾维斯，可他不是很想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而且他挺害怕他会问到这边的情况。即使是他也没自信到能在贾维斯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搪塞过关。
他得找到一家斯塔克五金超市，再用他的超级会员等级换购一次定制服务。
“去买一些这里买不到的东西。”
托尼轻描淡写的说，食欲缺缺的将餐盘推到一边。
“……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车？”佩珀说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似的，这举动让托尼不由的咧嘴一笑。
“没有，我可以坐短途车，很方便。”
“方便才怪，”佩珀指出，眼神殷切犀利，在不多时日的接触中托尼已经对这种熟悉的神情有所领教——毫无疑问她反对。“镇上没有直达安克雷奇市的公共汽车，你要在彩虹桥那里换乘。到下午两点左右才有一班往返，你考虑过怎么回来吗？难道你要在那里过夜？新闻刚刚还在说那里的近郊最近有野兽出没伤人，已经发现三名遇难者的尸体，这太可怕了。你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彩虹桥是座浮桥，复仇者镇陆路交通向外界延伸的必经之路，没了这座桥，复仇者镇就等于是一座封闭的孤岛。
他到这里来的时候曾经路过过一次，只记得风景很美。
至于野兽伤人的事件，托尼压根就没把那个放在考虑范围。
“实在不行……”住一晚是不可能的，贾维斯会监控他的证件信息，免不了要节外生枝。最近他们明显联系的少了很多，不单仅是他对贾维斯，对方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事情都到了收尾的关键时刻，分心是大忌。而且他本身也对安克雷奇没什么兴趣，毕竟和繁华如织的曼哈顿比起来，任何地方都是乡下。何况是这种冷得要死的穷乡僻壤。
“租车？对，租车行的电话你有吗？”
“有。不过，”佩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有一些想买的东西，也许我可以载你一程，我是说如果你非去不可的话……”
哦，善良的佩珀。
奇怪了，托尼发现自从来到这之后，他总是碰到一些乐于助人的人。
这跟他在大学时混在一起的那帮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狐朋狗友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是什么，事实证明绝大多数对他展现善意或者意图接近他的人其实都只是因为他那有钱的老爹。
当然其中不乏许多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恼羞成怒的蠢货，在这之中，不止一个人曾经气急败坏的告诉过他，除开斯塔克的姓氏，他什么也不是。
他是一个傲慢、自我、刻薄、冷血、任性的纨绔公子哥儿，站在父亲肩膀上恣意妄为的跳梁小丑，一个生来就没有心的人。
是的，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对他的评价。
如果有人觉得这么做能够伤害得了他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没什么，他甚至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还记得吗，他没有心。
然后他想起了这里的另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以及他们的短暂但曲折的关系的最终走向。奇怪，这让他原本感觉空荡荡的左胸立即像是被勒住一样紧紧缩成一团。
他曾经以为这一次会不同……现在看来那是痴心妄想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终究都会离他而去的。瞧，就连他那不讨喜的老爹都摆脱掉他了。
有句话叫物以类聚。怎么说呢，可能他就是适合与狐朋狗友为伴。
“谢谢你，蜜糖。但是，不。你不用迁就我，我们去的地方不顺路。”为了避免可能的争辩，托尼起身倒掉了餐盘，终结了这场对话。
在走出餐厅的时候，他默默的从仍旧坐在老位置上的史蒂夫罗杰斯身边走过。
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抬头。
……
第二天一早，外面下起了小雨。
现在早睡早起对托尼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或许应该说是晚睡早起。
睡不着的好处在于他的研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也是他急着需要那个零件的原因之一。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能造出点真正的东西来。
那几乎是他仅剩的直面未来的动力，他得抓住这个。
当然，他还没有颓废到放弃自我的地步。
他挑了一件金红相间的的羊绒风衣，这种学院风的款式显得人幼稚得不得了。出门前他照了照镜子，觉得镜子里的小屁孩最多也就十五岁。但没办法，在这种冷掉耳朵的鬼天气里，保暖才是首选。
门铃响的时候，托尼正在往身上猛喷中和剂，手忙脚乱的将罐子塞进门廊抽屉里后，转身去打开了门。
索尔奥丁森穿着件单薄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长发在脑后扎起。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托尼打了个冷战，缩起脖子。
索尔一动没动，甚至可以说站得更挺拔了，他看上去似乎比门框还高。
“你叫的租车服务？”索尔不紧不慢的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是你？”托尼表示疑惑。
这家伙究竟同时在打几份工？
“你打电话之前都不看公司名称的么？”
索尔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信息卡，托尼没有接，只是伸长脖子看了看。
确实是佩珀给他的那个号码，卡片上的名称是“奥丁森租车行”。
托尼抬起头。
“家族事业。”索尔用下巴指了指停在外面的卡车，随即将卡片塞回裤子后兜。“偶尔送送快递赚个外快。”
托尼深感生活不易时事造人，如果索尔那么想赚钱，与其在这里辛苦兼职，倒不如去大城市闯一闯。别的不说，以他的外在条件，动动脑筋，绝对财源广进。
“好的，那我们走吧。”
托尼拿起包跟索尔一块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笨笨因为闯祸被关了禁闭，全金属板制造的地下室用炸药也炸不开，大门锁不锁都无所谓。
“我怎么有种预感，将来水管或者电路坏了上门来修的也会是你。”托尼开玩笑的爬上副驾。
“如果你不希望我来，到时候我可以叫别人来。”同时坐进驾驶位的索尔一本正经地回答。
“所以你真的也兼职水电工？！”托尼哭笑不得。
“镇子就这么小。”索尔耸耸肩，一边启动车子。“可以给你八折。”
“不必了，那个我自己就会修。”托尼摇头笑得乐不可支，车子缓缓驶出，他将两条腿搭到仪表盘上。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制止。这让托尼觉得索尔挺酷的。
窗外的景色千篇一律，参天的巨大杉木，巍峨壮阔的雪山雨雾缭绕，神秘肃杀，可是看久了也就那样。
索尔沉默的开着车。
困意上头，托尼怕自己会睡着，就开始到处乱瞄。
前镜上贴着一张很老的黑白照片，纸面已经褪色泛黄。
照片上，两个穿着诺福克夹克和灯笼裤的青年并排坐在一起。浅色头发的那个笑得很开心的人显然是索尔，另一个不怎么开心的深色头发的人五官阴柔俊美，有着尖削的下巴和额骨。索尔的年龄看上去和现在差不多，照片至多拍摄于两年前，拍摄手法和风格都十分复古，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那是我弟弟。”
托尼专注的看着，索尔瞥了他一眼，不问自答。
“哦。”
又是一对一点也不相像的兄弟，托尼在心中嘀咕。
“继养的弟弟。”
仿佛能窥见托尼心中所想似的，索尔撇了撇嘴，补充道。
果然。
这个镇子到底收养了多少孤儿？！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贾维斯要不远万里把他送到这儿来了。可恶的是这让他又想起了那个他尽量避免去想的人。
从我的脑子里面滚出去，该死的罗杰斯，这会儿甚至还不到上午十点！
托尼晃晃脑袋，决定给别人也找点不痛快。
“他出了什么事？我是说，你的弟弟。”
这下轮到索尔惊讶的看向他。
“像你这样的Alpha，只会把两种人的照片放在这个位置。”他向窗户上哈了口气，伸出一根指头在上面写写画画。“一种是热恋中的爱人。”
他不太自然的撇了撇嘴。“还有一种是——”
“洛基没有死！”
索尔重重的踩了下刹车，然而这里既没有红灯也没有绿灯。
“……他只是失踪了。”
他用一种可以杀人的凶恶目光狠狠盯住托尼，可托尼却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泪光。“我会找到他。”
“你会。”托尼在信息素暴涨的威慑下口是心非道。
“而你是个混蛋。”
索尔捏了捏拳头，重新发动起车子。
“确实。”托尼歪歪头，表示认同。
“未成年的混蛋。”索尔加了一句，同时将车窗摇了下来。
车里的信息素几乎立刻被灌进来的寒风一扫而光，车速有80迈，而室外的温度至多-10°，托尼冷得抱住身子，十分克制才没有丢脸的尖叫出来。
“你这是报复！”他严正抗议，不敢相信索尔的报复手段竟如此幼稚低劣。
“仅限未成年人。”索尔冷哼一声，又过了一会才把车窗重新摇起来。
“别把我当小孩！”托尼冲他吼，无疑是逆反心理作祟，只是他依旧冷得抱头，满脸上只露着一双眼睛，活像只受惊的鼹鼠。
索尔此刻倒是乐了，笑声轰隆隆的。
“低估了你是我的错，下次我会选择另外一种报复方式，没准你会乐意见点血。”他半真半假的说，甩了甩落在头发上的水珠。
“这里可是复仇者镇，有仇必报。”他笔直看向前方，随即加大了油门。
……
安克雷奇的人真不能算多。
甚至和复仇者镇比较都没有好到哪去。
索尔非常顺畅的把托尼拉到了斯塔克五金超市的门口，后者这才懊恼的发现他根本没听自己指挥。他也不需要。
“你干嘛不告诉我你认识路，害得我像个傻瓜一样给你念了一路地图。”托尼火冒三丈，气的想跳起来把那张蠢地图拍在索尔的头上，但经过刚才那一回，他很明智的没有选择这么做。
“车上音响坏了，我很无聊。”索尔毫无半点悔意，“你总不希望我开车睡着。”
托尼懊丧的吼了一声，拽过背包下了车。
“下午五点来这里接我。”
撂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快步钻进了超市。
等到托尼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他已经饿到不觉得饿了，原本他计划弄完这个之后再去吃点东西的。
该死的。
他觉得很有必要让贾维斯安排一次集团规模的终端人员专业性测试，以此清洗掉一些白拿工资混吃混喝的蠢货。那个挂着值班经理胸牌的呆瓜根本听不懂人话。害得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讲了一堂机械制造与螺母加工工艺的免费公开课，结尾竟然还有白痴鼓起掌来了。
托尼捏着酸胀的鼻根走出超市大门。
外面天竟然已经全黑了。
他竖起衣领裹紧大衣，仍然觉得寒气沿着衣服缝隙里往钻。他得赶紧找到个暖和的地方，否则等不到索尔来接他就先被冻死了。
他绝不想再回到刚刚出来的那个地方，何况经店员提醒，因为野兽伤人全城宵禁，超市也跟着提前关门。
难以置信，美利坚的土地上竟然有不到五点就停止营业的店铺？五点？对于纽约客来说，一天还没开始呢。
还有一个他完全不能容忍的地方就是，这个超市开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点。看看这周围吧，简直是可以用不毛之地来形容。
难以置信！这家超市居然隶属于斯塔克集团？难以置信！
索尔的电话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状态。
没别的办法，他沿着昏黄的路灯往市中心方向走，希望能有运气碰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或者便利店什么的。
进入一条巷子后，窸窸窣窣的吵嚷声由远及近，狭窄的巷道另一头，几名醉醺醺的青年勾肩搭背的迎面走来。
刺鼻的酒气和毫无收敛的各路信息素混掺在一起直冲鼻腔，难闻至极。
托尼低下头屏住呼吸，快速走过，却在路过走后一个人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小混蛋，你瞎了吗！”
托尼躲过了醉汉挥舞的拳头，但到底还是被另外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你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谁，小子。”为首的那个威吓的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识相的话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去你的！”托尼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拼命挣扎。这种做法绝对不值得提倡，可谁让他是不知危险是何物的托尼斯塔克，有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以身犯险。对方身上的味道让他恶心得想要吐出来。
下一秒，托尼被狠狠摔在地上，书包里的东西四散，抑制剂的瓶子滚到那人脚边，被一脚踏上，瓶身破碎，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沿着石缝渗进土里。
他猛地抬起头，自下而上狠狠瞪向那人。
路灯的橘色暖光映在他的脸上，照亮了那双带着怒意的大眼睛。
“唔？”
Alpha恍如酒醒似的愣了一下，随即迸发的笑意里多了猥亵的意味，左右一番眼神交流，其余几人心领神会。
他拽着托尼的前襟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按到了墙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没有钱？没关系，那就陪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说完，他凑近托尼的脖子闻了闻，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并未令他显得特别失望，他重新抬起头，燃烧着欲望的目光像一条湿腻的舌头舔舐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
“滚开！”明白了对方意图的托尼用尽全力反抗，以咒骂和挣扎掩饰着不断聚集上心头的恐惧，在这样强烈的信息素的持续影响下，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身体的急剧变化。中和剂早已被雨水冲掉了七七八八，仅能寄希望于最后一道防线，可阻隔帖又能抵挡多久呢？事实上，只须揭开它，就能看到藏在下面的腺体。一旦他们开始对他动手动脚，终究就会发现他是个伪装成Beta的Omega。
他恨死了这个，但他无能为力。
托尼不敢想象去最坏的结局。
所以他只能尽力发挥着招人讨厌的特长，更加卖力咒骂。
在他把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脏话骂了一个遍之后，终于成功刺激到了生性骄傲的Alpha。挨了一巴掌倒在地上的他脑子反倒是更清醒了。他没有去管火辣辣疼着的嘴角以及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逐渐变冷的血，而是在努力眨掉眼睛里的金星的同时，摸索着去够地上一个打火机形状的东西。
那是他设计用来防身的武器，可以在一瞬间放射出相当于四百磅拳重的巨大冲击力，将人击致昏迷，更严重可能致死。贾维斯没收过他很多违禁品，唯独允许他保留了这个。很有先见之明啊，老贾。
只差一点点，他就拿到了。
但老天没给他这个自救的机会，在他的指尖距离瓶身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时，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这帮人的捕猎场。
一声闷哼，离托尼最近的家伙被一只横空飞来的头盔砸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熟悉的脚步声让托尼不由自主看过去，目光与对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在湿冷的空气中交汇。
“史…蒂夫？”他哑着嗓子叫了出来。
被他叫到名字的人半张脸浸没在黑暗中，只有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冷得像月亮背面的极光。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得救的庆幸。
他感到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事情很好的应证了他的预感，一番眼花缭乱的混战过后，史蒂夫罗杰斯好整以暇的跨过以各种姿势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身躯，来到托尼面前。
那些人一动不动，没有咒骂，没有呻吟，托尼甚至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呼吸。
可借着路灯的亮光，他没有看到史蒂夫身上沾着任何一点血迹。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整整齐齐的贴在头皮上，衣着干净得体，领襟上没有一丝皱褶，完全不像跟人打过一架的样子，而且是单独一个对那么多人。
史蒂夫把托尼从地上抱起来，轻而易举的仿佛抱着一个布娃娃。一团猩红的黑雾盘旋在他的眼底，那让他的虹膜在夜色中像乌鸦的羽毛一样漆黑。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五分钟或者更久，坐在哈雷后座随之疾驰的托尼终于因为冷得受不了而央求停车。他一直在发抖，罗杰斯也是——在托尼把手臂环在他腰上的时候察觉到的，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就会摔下来。况且起初罗杰斯一遍一遍的拉着他的胳膊催促他抓得紧一些再紧一些，直到他们的前胸后背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也许这是托尼的错觉。但如果不是，他也不认为他们发抖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罗杰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机车夹克，拉链开着，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蓝格子衬衫。在学校他就是这个打扮。
托尼搞不懂，为什么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穿得这么少，好像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化出了超级抗寒能力，可以让他们在接近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穿着夏天的衣服招摇过市——当然，他说的所有人，指的是罗杰斯和索尔。
不过和索尔那个巨型移动火炉不同的是，罗杰斯的身体是冰冷的。他就像个冻了几十年的老冰棍，又冷又硬。托尼搂着他的腰走了一路，几乎冻僵，如果再不停下，他就要感觉不到自己的上半身了。
罗杰斯将车停在路边的一处开阔地带，托尼马上从车上跳下来，他现在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说实在的，他也不太在乎自己在哪了，只要别再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就行。他哆哆嗦嗦的摩擦胳膊，不停的跺着脚，刺痛沿着脚心一寸寸向上爬，仿佛连血液都结成了冰。
罗杰斯可能已经恢复正常，也可能没有。
他静止一般的站在机车旁，略微涣散的视线偶尔聚焦在黑暗中的某一点，最终，停留在托尼嘴角干涸的血迹上。
他的肩膀动了一下，仿佛坏掉的机器那样僵直而生硬。他就这样死死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好像要用目光把那儿烧出一个窟窿。
“史蒂夫？你吓着我了。”托尼小声说着，并且向前走了一步。
罗杰斯警觉般的后退，伸出一只手摆出阻止的手势，另一只手按在车子的前颈上——托尼眼睁睁的看着那里被按得凹陷了下去。
“不，待在那儿，别动。”他对托尼说，声音打颤，好像拼尽全力的遏制着自己，他僵硬的转过脸背向托尼，“就随便跟我说点什么，否则我会忍不住想回去。”
“回去？回去做什么？”托尼不明所以。
“把他们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罗杰斯陡然回过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粗重的鼻息喷薄在寒冷的空气中，没有一缕雾气。
“你不能……你不能把他们的头拧下来，那是犯法的。”托尼像被噎住似的说道，他咽了口唾沫，试着深呼吸，“这么说他们还都活着对吗？”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这样。
“对吗？史蒂夫？拜托公平点，你不能光让我说。”托尼再一次问，可他没有再次试图靠近对方。
“是的，他们还活着。”罗杰斯低声说。
“谢天谢地。”托尼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悬起来的心放回到肚子里。他可不想罗杰斯为了救他背上杀人的罪名。
放松下来的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在跟踪我吗？”他不敢置信的质问对方。
“我……”罗杰斯一时语塞，他张开嘴又闭上嘴，低下头又抬起头。最终，他望着托尼的眼睛，轻轻说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托尼感觉到一丝暖意缓缓注入他的四肢百骸，虽然寒风依旧凛冽。
“但你还是不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他说，这是一个陈述句。
罗杰斯点点头，带着愧歉。
“是的。”
托尼看着他，他看着托尼，气氛就这样再次冷却下来。
直到托尼的电话铃声打破沉寂。
是索尔。
托尼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接起。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了，谢谢你救了我，再一次。”他给了罗杰斯一个充满感激但又无比疲惫的凝视。“别再跟着我了，我是说真的。”
“托尼……”
“别再跟着我！”托尼陡然暴躁的拔高了声音，但随即又低落了下去，他垮下肩膀，闭着眼睛摇着头：“它就像你骑的这辆车，要吗没有，要吗就是全部，你不能只要一部分，你没法、没法骑着一个轮子到处跑，谁也不行……这是个很烂的比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只是，别再，跟着我。”
“你碰到麻烦了么，托尼？”
索尔带着温度的声音划破寒凉的夜空，托尼循声看过去，他将车子停在了对面，正阔步朝这边走过来。
“没有，我们走吧。”托尼一点也不想给这俩人做蠢到家的介绍，而且说不定他们本来就认识，复仇者镇就那么大，住在镇上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他头也不回的向车的方向走去，无视了索尔和罗杰斯间迸发出的微妙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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